奇闻异事 · 2021年12月16日 0

苏美尔人从哪来?

作者天涯哥(Eudaemonia)在知乎平台上首次亮相。


第一,想要了解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就多翻翻专业书籍,不要张口就来。

古代西亚史的研究被称为亚述学(Assyriology)。为何被称为亚述学,是因为最早发现并破译的是两河流域北部的亚述(Assyria)遗址。东北师范大学在已故林志纯老先生的带领下,首先开设了专门的亚述学研究机构。如今全国也只有北大、复旦、西南大学、川大、厦大、陕师大等大学拥有这一方向。东北师范大学培养了十多名专家,后来这些专家又去了北大、厦大等大学。比较有名的有还在东师的吴宇虹,北大的拱玉书,复旦的欧阳晓莉,浙师大的刘昌玉,西南大学的李海峰,原来在川大之后跑到厦大的王献华。并且据中国亚述学的带头人吴宇虹教授介绍,目前国内只有七八位亚述学者可以用楔形文字进行独立的学术研究。

苏美尔人从哪来?

楔形文字

我们现在进入正题。苏美尔人来自哪里?首先要知道什么是苏美尔人。苏美尔人会称自己为苏美尔人吗?显然不是,虽然我们现在世界上很多国家都是民族国家,比如我们会自称是中国人,英国人也会说我是英国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们都有民族认同感和归属感,但是6000年前的苏美尔人没有这种认同感,也不会称自己为苏美尔人。因此,苏美尔人是我们后世学者为了方便描述历史和现象而发明的概念。

但有时也不完全是,因为两河流域另一个庞大的民族闪米特人(旧译塞姆人)中的一个分支——阿卡德人(Agada)称这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为苏美尔人(阿卡德语写法是Ki-en-gi),直译为黑头人。当然,我们也可以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为长黑头发的人,但这只是猜测。网上很多神论说苏美尔人是黑头发人,蒙古利亚人,所以他们从中国搬过来了。这个我不清楚。要说黑头发人,世界上多了,非洲尼格罗人种(黑头发人)还是黑头发?我觉得苏美尔人尊敬的一些神是光头,很多非洲黑人也是光头。为什么不可能从撒哈拉以南的非洲迁徙过来?从东非海岸去波斯湾,看地图就知道有多近了。

苏美尔人从哪来?

苏美尔人

苏美尔人生活的地方也叫苏美尔地区,和今天中国人生活的地方叫中国。说到这里,你一定很好奇这些外国苏美尔人是怎么称呼自己的。对不起,这个问题没有定论。只能根据现有泥板文件上的楔形文字来推测。在这方面,王献华老师专门写了一篇文章,讲的就是这个问题。大致意思是苏美尔人往往以自己的城邦命名自己(这个没办法。毕竟当时的写作系统还是很原始的,很多意思都表达不出来,大部分都是一些账目),但是有些苏美尔人写的泥板文件上说自己是尼普尔人。这个尼普尔是苏美尔人眼中的圣城。他是主神恩里勒的祭祀场所。这个尼普尔也是苏美尔和阿卡德的界限。这个问题先打,因为没完没了。好了,我们知道苏美尔人不叫自己是苏美尔人之后。再想一个问题?为什么肯定苏美尔人是外国人,而不是本地土著人?这其实是从语言方面入手的,苏美尔人的语言体系和闪米特人完全不同。广义上的闪米特人包括阿卡德人、亚述人、阿摩利人、希伯来人、迦勒底人、后来的阿拉伯人等等。

苏美尔人从哪来?

文字对比

从语言上来说,划分族群很方便,但是会有很多误解。其实我上面列出的这些人,除了生活范围相近,说的语言也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其余的都没有明显的相似之处。根据考古学的证据,这些闪米特人早就住在西亚了。苏美尔人生活在两河流域南部6000年前(即公元前4000年)或滩涂根本不适合生存。苏美尔人的考古遗址是从乌拜德文化(也称为埃里都乌拜得文化)开始的(约公元前4300-3500在乌鲁克文化时期(约公元前3500-3100年)逐渐定型。这座乌鲁克古城特别大,被称为人类的城邦之母。它的周长约6英里,相当于10公里左右。正是因为6000年前苏美尔人生活的地方是一片滩涂(有考古遗址的证据),再加上他们的语言系统、神灵系统甚至外貌(这可以从乌鲁克、乌尔、埃里等传统苏美尔城邦出土的一些物质文化得到证明,比如苏美尔人不留胡子,个子矮等。)与周围的闪米特族群不同,所以苏美尔人从其他地方迁徙(没想到更好的替代词)到两河流域南部。

苏美尔人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现在学术界主要有以下几种说法

来自东方扎格罗斯山脉附近。原因是每个苏美尔人的城市都有一座名为齐古拉特的梯形塔,也叫塔庙。百度一下乌尔塔庙就知道长什么样了。它看起来像一层又一层的砖,每层都比下面的小,从而形成一座通向顶部的寺庙。一些考古学家认为,这种梯形塔是一座山,这意味着苏美尔人必须从许多山区移居,因为造山的人不会在平原上生长。到了平原后,他们发现不可能像家乡一样祭祀神明,所以在平原上用砖砌起人工山,通往山顶的梯子象征着他们曾经爬过的山路,苏美尔人的神和寺庙的名字往往与山有关。一些考古学家推断,苏美尔人可能来自底格里斯河以东的山区。因为乌鲁克发现的陶器和东方山区的古埃兰陶器有相似之处,一些最古老的城市的名称,比如乌鲁克帕和泽母比尔,与埃兰人的安山语有相似之处。

然而,我认为这种说法并不可靠,因为苏美尔人的塔庙有很多种,主要有高台塔庙,长方形,正方形,混合型这四种。而且以上只是以高台型塔庙为论据显然有些单薄。实际上,那种高台型塔庙出现的时间较晚,大约是4500年左右。最初的塔庙是长方形的,比如乌鲁克,尼普尔的塔庙。当然,这方面也存在因地制宜,而且随着各城邦王权的发展,塔庙的修复也越来越高。所以不能用这种高台式的砖砌塔庙作为论据。另外,一些前苏联学者以乌鲁克和埃兰地区(也是上古西亚的另一个古文明,伊朗高原周围最早的文明,范围在苏美尔东南部的扎格罗斯山脉附近)同样风格的陶器作为苏美尔人东的论据更是站不住脚,因为只要有人存在,就有贸易,拿乌鲁克自己用粘土涅制的陶器换埃兰某些城邦的树木,铜矿石是很正常的贸易行为,在这一过程中,一些坛罐罐流向埃兰地区也就不足为奇了。

苏美尔人从哪来?

苏美尔人塔庙

2.有人认为苏美尔人来自两河流域北部的草原和丘陵地区。

20世纪50年代,考古学家在埃尔-欧贝德(乌鲁克附近)和埃里都发现了比乌鲁克时代更早的居住地。他们的物质文化与乌鲁克发现的苏美尔文化不同。从政治和宗教角度来看,欧贝德文化似乎与乌鲁克的苏美尔文化一致,但在陶器方面却有显著差异。欧贝德文化的陶器与两河流域北部草原发现的古代文化遗物有许多相似之处,显然是同源的。

我觉得这个很有可能,因为苏美尔文明说白了也是农业文明,过着定居的生活。既然是定居,就一定要种庄稼。西亚的农业起源于两河流域的北部。今天的安纳托利亚(土耳其)高原和叙利亚沿海地区代表考古文化包括耶莫文化、哈拉夫文化和哈苏那文化,这些考古文化确实有南移的趋势。而且两河流域南部有洪水退却后留下的淤泥,土壤肥沃。虽然有一定的水灾,但可以算是种庄稼的好地方。随着农业的即兴发展,文明开始了,肥沃的土壤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口。从逐渐荒凉的叙利亚高原搬到两河流域南部真的很有可能。

苏美尔人从哪来?

叙利亚高原

1.另一种说法是基于苏美尔人自己的传说

我以为他们最早的祖先住在第尔蒙岛,也就是今天的巴林群岛。对了,今年巴林贸易港考古遗址似乎已经进入世界遗产名录。还有关于深渊之神埃阿的传说,埃阿是人鱼之神,可以追溯到埃里都,在那里教人建城(根据大洪水泥板上的说法,王权降于埃里都,所以埃利是苏美尔最古老的城市)。根据这个传说,似乎苏美尔人最早应该来自南方。

这种说法也是可能的,但是问题是从哪里到达波斯湾呢?恐怕这个问题是个未解之谜。埃里都的守护神是水神恩基(En-ki),埃里被公认为最早的苏美尔城邦。恩基在苏美尔众神体系中的地位非常高,与恩利勒(众神之王、空间与世界众神之父,类似于古埃及神话体系中的拉,古希腊神话体系中的乌拉诺斯,古印度神话体系中的梵天),可见水在苏美尔人的日常生活中的地位很高,恩基也是智慧之神,掌管艺术、巫术医术和文字。但是,据我推断,这些东西都和水有关。比如楔形文字,其实就是用尖锐的芦苇杆在干泥板上写的。芦苇是一种水生植物,用于写作的载体也是用河边淤泥干燥的干泥板。而且乌鲁克文化和捷姆·戴特·纳瑟文化都有船型,但这似乎无法证明苏美尔人是从南海来的。河口三角气候潮湿,考古遗址难以保存。总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考古材料证明。

苏美尔人从哪来?

三角洲岛

除了以上说法,我觉得苏美尔人应该可以分为几个部分。苏美尔人从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两侧的山地和台地逐渐迁徙过来,因为苏美尔的一些城邦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异的,比如埃里都和拉格什、温码和乌尔。而且苏美尔人的迁徙路线必须与农业种植有关;大概苏美尔人是从周围的高地,比如纳季得高原(内志),扎格罗斯山和叙利亚高原的边缘逐渐下来的。事实上,幼发拉底河沿岸的埃里都处于沙漠高地的边缘(现在这个沙漠面积越来越大大的是内夫得沙漠),离两河三角洲南端不远,但不在泛滥平原内。


参考文献

1.《世界古代史纲》天津教育出版社,林志纯

2.《泥板上不朽的苏美尔文明》北京大学出版社吴宇虹

3.《古代西亚北非文明》中国社会科学院出版社刘文鹏

4.中东史人民出版社,彭树智主编

5.《中东国家通史-伊拉克卷》商务印书馆,黄兴民著

6.斯蒂芬·波特曼(美)著作《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社会生活》商务印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