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起源与发展基础分析
两河下游的冲积平原据说是《圣经》中伊甸园的旧址。古代土地肥沃，有利于农业和畜牧业的发展，物业丰富多样；然而，文明和城市发展也存在两个致命的缺陷——降水和建筑材料短缺。然而，人们通过河流资源弥补了这些缺陷。
第一，发展农业。早在公元前6000年，这里的人们就开始探索筑堤修渠建设水利设施的技术。
其二，城市的选址、规模、等级与发展模式。由于城镇沿河而建，天然河道大体决定了城镇的线型分布模式；旧河流改道与水量荣枯以及新开辟的人工河道也都对城市分布乃至兴衰造成影响。
第三，建筑材料的交换和运输。由于该地区缺乏石材、木材、金属等天然建筑材料，自古以来就需要与周边地区(尤其是原材料产地)进行贸易，以获得所需的资源。河流资源大大降低了交通成本，促进了世界上最早的跨区域贸易网络的出现。苏美尔的城市建设离不开扎格罗斯山和黎巴嫩的木材和金属，以及小亚细亚和阿富汗矿石原料的支持。
注:古代商人使用的滚筒印章
苏美尔时期的许多文化和技术发明涵盖了精神和应用领域，如文字、有轮车辆、合金锻造、太阴历(月亮历)、拱形结构、乘法、60进制、法律、神学体系等，与城市形成了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关系。
比如车轮的发明和动物驯化带来的畜力利用，提高了陆路交通和大型工程建设的效率，有利于需要大量人力参与的城市建设。车轮的发明也带动了滑轮和齿轮的发明，进一步增强了城市工程的建设能力。
此外，金属冶炼和工具制造使工具更加专业化，分工更加专业化；基于天文学的定位技术和测地技术使建设更加准确；文字的统一促进了跨区域贸易；大型灌溉工程积累的工程经验和多人分工合作经验促进了政府组织雏形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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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发展的过程和类型
苏美尔文明城市发展演变了2000年，分为四个阶段:苏美尔文明早期、文明中期、文明晚期和文明晚期。
城市发展的作用因素极其复杂，战争、洪水、气候、土地盐碱化等自然灾害都会影响城市的数量和规模，使其呈现波动态势。
(1)文明早期(乌鲁克时期)，小规模聚落或城镇数量大幅增加，逐渐分为四个等级:城市、城镇、村庄和小型定居点，并呈现出多个次级城市围绕大中心城市分布的趋势。然而，随着中心城市规模和实力的增加，周围小规模聚落的发展得到遏制，许多小规模聚落消失了。
②文明中期(早王朝时期)，整个地区在政治上还没有统一，有城邦国家及其核心城市相互竞争，规模和人口各不相同。此时城市化率已经相当高，估计早王朝末期约有78%的苏美尔人居住在40多公顷的聚落或城镇。
③文明中晚期(阿卡德帝国)，在统一强大的阿卡德帝国下，城市社会文化成熟，专业分工和行政管理更加完善，内外贸易发达。
④文明晚期(乌尔第三王朝)，政权的稳定进一步巩固了苏美尔的城市文明，惠及后苏美尔的文明时期。
苏美尔文明的中心城市有三种:政治都城、宗教圣都和象征性中心，其性质可能发生变化。
①政治都城。古代两河流域的基本政治形态是城邦制度，每个城邦都有政治都城，也是城邦的宗教、文化和经济中心。大多数中心城市都属于这种类型。
②宗教圣都。比如位于幼发拉底河东岸的圣都尼普尔(Nippur)。这个圣都不属于任何城邦，从来没有在政治上控制过这个广阔的平原地区，但在宗教和精神意义上却凌驾于所有城邦之上。根据苏美尔的神话，只有尼普尔的主神恩利勒才能赋予君主王权，所以几乎所有的苏美尔君主在登基后都会在尼普尔举行宗教仪式或建造寺庙，以获得合法王权的传承。他们死后大多埋在尼普尔，而不是在自己的首都。
③象征性中心。有些城市曾经是政治都城，随着政权的变化，逐渐成为地区的象征性或礼仪性中心。比如基什作为基什城邦和历代基什王朝的核心，在阿卡德帝国成立，基什城邦消失后就失去了政治中心地位。但由于其特别重要的地理位置，城市逐渐成为北部苏美尔地区的象征性中心，之后称霸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霸主自称基什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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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人工建设和规划痕迹
苏美尔城市空间结构的形成是人为规划和自发建设长期相互作用的结果。考古发掘数据和数据显示，苏美尔城市在运河、城墙、街道、行政机构中心和手工业区的空间布局上有相似之处，这表明它们在基础设施、路网模式、功能区划分和空间组织上确实有规划，并形成了一定的规划模式。
宗教因素不仅影响苏美尔文明，也影响苏美尔城市的功能构成、空间结构和规划特点。苏美尔人认为每个重要城市都是一个或几个主神的故乡，是城市的守护者，拥有城市及其人、土地和财产。比如埃利都-苏美尔神话中最古老的城市——被认为是主神安/安努在创造文明时建造的，也是水神和智慧神恩基/埃的势力范围；尼普尔是恩利勒的故乡；乌尔是月神南纳/辛的故乡；乌鲁克也是爱情战争女神伊南娜/伊什塔的故乡，也是主神安的居住地。
Tips
(1)主神安/安努:安(安)。苏美尔最古老的神，阿卡德语的名字是安努。苏美尔神话中的神都有阿卡德语/神话的名字，就像后世希腊神的名字也有相应的罗马神话中的名字一样。
(2)水神和智慧神恩基/埃:Enki，主神安最小的儿子。
月神南纳/辛：Nanna(Sun)，或者翻译成纳纳尔、兰纳尔等，恩利勒的儿子。
爱情与战争女神伊南娜/伊什塔：一译埃阿纳，是著名的金星、战争与爱情女神，其父是月神南纳，祖父是恩利勒，曾祖父是安。对她的崇拜延续到希腊和罗马，演变成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罗马的名字是维纳斯)。这个女神的形象也和埃及的伊西斯女神有关。
苏美尔城市内部(城墙内)一般可分为寺庙区、宫殿区和居住区三个组成部分，部分城市还有墓葬区，商业区是否存在争议。在早期的城市中，除了寺庙区的寺庙建筑外，这些区域相互混合，没有明显的边界。
中晚期之后城市分区逐渐明晰。例如圣都尼普尔至古巴比伦时期已经形成比较清晰的城市分区。整个城市被幼发拉底河最早的运河——沙特阿勒尼尔（Shatt al-Nil）运河分为两个片区，东北部片区是神庙区（宗教区），包括神庙建筑群以及藏有大量楔形文字泥板的文书区；西南部片区是经济与行政区。
神庙区
在所有城市分区中，寺庙核心区(塔庙区)性质最重要，功能最全面，占地面积最大。在苏美尔的史前时期，欧贝德(Ubaid)和乌鲁克时期早期就建立了寺庙建在城市边缘的传统。这种空间布局模式似乎是故意拉开神与人、神圣与世俗的距离。但在城市中后期，这一传统发生了变化，一些城市的寺庙也处于核心位置。寺庙区的核心建筑一般都有围墙，有时候围墙周围都是围墙，形成双重围墙结构。
宫殿区
苏美尔文明初期，宫殿区或宫殿建筑的重要性并不突出，往往混杂在平民居住区，没有围墙，与平民区没有空间缓冲。这种空间特征说明文明初期一切以神权为主，世俗权力不大。而且苏美尔城市的宫殿不仅有君王的住所，还有政府部门，这大概是宫殿区空间不突出的原因之一。文明中期，基什王自称卢伽尔而不是恩，说明王权与神权的分离和王权重要性的增加。文明晚期，随着统一世俗帝国的出现和王权的进一步扩大，乌尔第三王朝和伊辛拉尔撒后期的宫殿区在城市空间中的比重也在扩大。
居住区
苏美尔城市的居住区是未经规划、有机或随意发展的。住宅背靠背和旁边密集在一起，有内部庭院，但公共空间很少。住宅和住宅区的建设模式是为了满足日常生活的需要，而不是为了宗教目的或统治者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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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葬区
墓葬区在不同城市的分布是不同的。有些位于城市。例如，乌尔第三王朝的乌尔城有陵墓和大量高官贵族和平民墓葬，其中陵墓位于城市的核心，毗邻乌尔纳木的宫殿。有些集中在城外埋葬。例如，埃利都城外发现的墓地面积为1平方公里，有800至1000座墓地。
商业区
关于苏美尔城市是否有具有自由商品交换功能的市场区或商业区存在争议。一派认为，企业行为和市场经济的绝大多数特征已经出现在最早的苏美尔城市。另一派认为市场经济是几个世纪以来城市发展的产物，乌尔第三王朝出现大规模生产能力控制机制后才出现商业区。无论商业区是否存在，寺庙区和住宅区都有零星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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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苏美尔文明之光
城市中心
早期城市大多遵循以占地面积巨大的寺庙区为重点的规划模式。最典型的是乌鲁克的寺庙区，作为城市的重中之重，在不同时期不断扩大。
庙宇区域的核心是庙宇、阶梯金字塔(Zigurat，又称山岳台)、庙宇等庙宇建筑群，一般建在高台上。用晒干的土砖建造的阶梯状金字塔外包烧制的砖块，塔顶是一个小平台，在平台上建造庙宇。乌鲁克最大的两个宗教区域是安努(Anu)区和埃安那(Eanna)区。据《吉尔伽美什史诗》记载，经过数百年的建设，埃安那神庙区及相关区域占全市1/3的面积。因为这个地区可以进行各种仪式、宗教、经济或行政公共活动，所以已经可以看到多功能、市民和平等主义导向的城市设计策略被运用的痕迹。
城市管理和生活区
城市管理和生活区体现在寺庙附属建筑区，功能复杂。
首先是居住功能。附属区最重要的部分是祭司的住所，因为寺庙是神的住所，而不是祭司。
其次，经济功能——管理寺庙的田产，重新分配食物等资源，组织远程贸易和贷款。寺庙有广阔的农田，所以附属建筑还包括加工农产品的作坊和仓库，以及奴隶和分工精细的手工业者的简易住所。然而，寺庙远离城市，限制了寺庙在空间上的政治功能。神权下的政治权力可以归国王、议事会(也许由所有自由成年男性组成)和长老会所有。
第三是传播文化的社会功能。附属建筑中还包括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学校和图书馆。例如在乌鲁克的伊南娜神庙中发现了大量楔形文字泥版。在圣都尼普尔的文书区发现了约40000片楔形文字泥板，其内容庞杂，包括神庙档案、学校课本、文学作品、数学演算等。
寺庙核心区和这些附属建筑共同构成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寺庙综合区或寺庙社区，由两个职位(神的仆人和寺庙的管理者)的祭司负责。它是苏美尔城市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有时甚至独立形成城市或城邦。
城市防御系统
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内部没有屏障可以作战。在2000年两河流域文明史的整个过程中，平原上出现了许多不同语言但具有共同或类似宗教信仰的民族。所以这里的城市很注重防御。
①城墙。大多数城邦都建有城墙来保卫城市。比如乌鲁克在建城之初并没有被包围，在乌鲁克时期晚期被9.5公里左右的周长，至少7米高的厚厚的泥砖城墙包围，城门处有突出的塔楼，是战争和防御需要的见证。
②护城壕。幼发拉底河或底格里斯河结合新挖运河形成护城濠也很常见。比如乌尔城的防御设施是长轴1200米，短轴700米的椭圆形，由城墙和护城濠围成。
通过尼普尔在泥板上发现的板上的城市地图，可以清楚地看到最西边的幼发拉底河和从城市中间穿过的运河，以及城墙和军事防御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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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苏美尔城市的起源得到了农业、地域文化、城市建设技术和水运技术的支持。2000多年的城市发展演变可分为早期、中期、中晚期和晚期四个阶段。在此期间，城市的数量和规模受战争、洪水、气候、土地盐碱化等因素影响，呈现波动趋势。
苏美尔城市在空间结构上深受宗教因素的影响，在文明发展中后期世俗因素的影响日益突出。首先，苏美尔城市一般可以分为三个部分:寺庙区、宫殿区和居住区。其次，寺庙区主要包括寺庙建筑和寺庙附属建筑，承载着宗教功能和复杂的城市管理、经济、工业和教育功能，但其政治功能受到限制。第三，早期王权空间在城市中没有占据突出地位；到中晚期，地位有所上升。
苏美尔城市有明确的规划。一方面，苏美尔城市在基础设施、路网模式、功能区划分和空间组织上形成了相对统一的规划模式。另一方面，城市的整体格局表现出无序的特点，一些功能区，如居住区，往往没有规划和有机发展。
总的来说，苏美尔文明的城市发展时期很长，城市的有机自然成长过程与有规划的建设活动混合，长期相互作用，形成了大规模无序、小规模(重要城市区)有序的城市空间结构特征。
致谢
本文由国家自然科学基金(51678517)资助；浙江大学建筑工程学院2015年重点教材、专业核心课程和教育改革项目。同时，感谢清华大学顾教授和武廷海教授在本文写作中的指导和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