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异事 · 2021年12月3日 0

苏美尔学: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文明与文字

苏美尔学(英语:Sumerology;德语:Sumerologie)作为亚述学的一个分支,是研究苏美尔文明的历史及其所用的苏美尔楔形文字的一门学科,建立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在当时近东考古实践和破译楔形文字的背景下产生的。苏美尔学经常作为亚述学的一部分出现,但也作为欧美的一些研究机构中的一个独立学科,如美国康奈尔大学出版的系列书籍《康奈尔大学亚述学与苏美尔学研究》(Cornelluniversity-Studiesy-Assy-Sumerology,简称CUSAS),将亚述学与苏美尔学视为两个学科。要了解苏美尔学,首先要弄清楚以下术语的含义和关系:苏美尔(Sumerian)、苏美尔人(Sumerian)、苏美尔语(Sumeriangiange)和苏美尔文明。

苏美尔人创造的世界最好

1959年,美国著名苏美尔学家萨缪尔·克莱默(SamuelN.Kramer,1897-1990)在他的畅销书《历史始于苏美尔》(HistoryBeginsatSumer)中列举了苏美尔人的39个世界上最好的,包括:最早的学校,最早的拍马屁,最早的少年犯,最早的神经战,最早的两院制国会,最早的历史学家,最早的减税案例,最早的立法者,最早的法律判例,最早的药典处方,最早的农书,最早的树荫园艺,最早的宇宙论,最早的道德,最早的职业,最早的谚语,最早的动物寓言,最早的文学争论,最早的伊甸园,最早的诺亚方舟,最早的复活节,最早的屠龙术,最早的文学借用,最早的英雄时代,最早的情歌,最早的图书分类,最早的黄金时代,最早的病态社会,最早的星期挽歌,最早的远征,最早的文学意象,最早的性象征,最早的圣母,最早的摇篮曲,最早的文字肖像,最早的挽歌,最早的无产者胜利,最早的水族馆。

苏美尔学: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文明与文字

记录了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改革——乌鲁卡基那改革的泥板(公元前2400年)现藏卢浮宫

在这些世界上最好的中,有许多流行的杰作。比如最早的学校是指苏美尔人的泥板屋,苏美尔语是e2-dub-ba,音译是埃杜巴(分析是e2-dub-ak,其中e2意思是房子,dub意思是泥板,-ak意思是小品词)。它是古代两河流域培养书籍的机构,也是国家知识传授和储备中心。最早的立法者是乌尔第三王朝(公元前2112-2004年)的创始人乌尔那穆。他颁布了世界上最早的法典——乌尔那穆法典,比两河流域最著名的汉谟拉比法典早三四百年,为两河流域后来的法典奠定了基调;最早的农书是指《农民历书》,是一位农民教儿子务农的家训。

苏美尔学: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文明与文字

世界上最早的法典——乌尔那穆法典原始泥板,伊斯坦布尔博物馆收藏

伟大而神秘的苏美尔人发明了世界上最早的文字——楔形文字,创造了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文明——苏美尔文明。至今仍是学术界和业余爱好者不断探索的难题。

苏美尔语破译

楔形文字的发展顺序是:首先由苏美尔人发明并用于苏美尔语;后来阿卡德人借用苏美尔的楔形文字写阿卡德语。阿卡德语楔形文字不仅适用于阿卡德文明,也适用于后来的巴比伦文明和亚述文明;后来波斯人借用阿卡德语楔形文字写古波斯语。奇怪的是,楔形文字的破译顺序正好相反:首先破译的是古波斯语楔形文字,其次是阿卡德语楔形文字,最后是苏美尔语楔形文字。更幸运的是,这些工作的顺利开展归功于古人留下的许多双语文献和三语文献,如被称为破译楔形文字钥匙的贝希斯敦铭文(古波斯语楔形文字、埃兰语楔形文字和阿卡德语楔形文字)。

楔形文字是在公元前3200年由生活在两河流域南部(今伊拉克)的苏美尔人发明的,后来被阿卡德人、巴比伦人、亚述人、赫梯人、胡里人、埃兰人、波斯人等西亚民族借用,是古代西亚最重要的文字体系。目前已知最后的楔形文字是公元75年记录天文的泥板。从那以后,楔形文字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被他们的后代遗忘了。

苏美尔学: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文明与文字

苏美尔楔形文字泥板(公元前26世纪)

楔形文字的重新发现不是在它的诞生地——两河流域,而是在伊朗(当时叫波斯)。1602年,西班牙和葡萄牙派往波斯的使者德·古维阿在波斯首次发现楔形文字,成为第一个向欧洲报道楔形文字的欧洲人。在此之前,很有可能当地波斯人和两河流域的阿拉伯人发现了楔形文字,但我们只是大胆猜测,因为没有文献和实证记录。

从1616年到1621年,意大利人德拉·瓦莱(Pietrodellavalle)参观了两河流域和波斯的历史遗迹,发现了楔形文字并首次临摹,首次将楔形文字形象地介绍给欧洲读者。随后,许多欧洲探险家和学者参观了两河流域和波斯,发现了许多楔形文字材料,但他们还没有破译。

从1761年到1767年,精通阿拉伯语的丹麦学者尼布尔来到波斯波利斯,临摹了大量楔形铭文,并进行了初步的解读尝试。他写的游记后来成为德国人格罗特芬德破译古波斯楔形文字的关键。格罗特芬德是德国哥廷根的一名中学教师,他破译楔形文字的初衷是为了和朋友打赌。在他人阿维斯陀语和钵罗钵语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加上古希腊语和希伯语记载的古波斯国王事迹,格罗特芬德成功破译了古波斯语楔形文字,打开了破译楔形文字的第一扇门。

古波斯楔形文字的成功解读标志着另一个重要的楔形文字——阿卡德楔形文字的破译日期不远,其中古波斯时期留下的双语文献或多语文献成为破译阿卡德楔形文字的关键,尤其是被称为破译楔形文字钥匙的贝希斯敦铭文(刻有三种楔形文字:古波斯文、埃兰文和阿卡德文)。1857年,阿卡德语的破译正式标志着一门新学科——亚述学(Assyriology)的诞生。由于英国人罗林森(SiryHenryCreswickeRawlinson)为阿卡德语楔形文字的破译做出了突出贡献,他被后人尊为亚述学之父。

至此为止,学者们对于苏美尔语的认识还几乎为零。苏美尔语楔形文字的破译不同于阿卡德语和古波斯语的破译。早在1850年,作为破译楔形文字功臣之一的爱尔兰学者兴克斯发现了阿卡德楔形文字中的表意字不同于一般的阿卡德语音节,提出阿卡德语(当时称为巴比伦语)不是最早的楔形文字,巴比伦人不是楔形文字的发明者。此外,罗林森也发现了这一现象,并且指出在巴比伦语之前应该还有更古老的楔形文字。1869年,另一位对于破译楔形文字有功的法国学者奥佩尔,根据两河流域王铭中的“苏美尔与阿卡德之王”的称号,将这种比巴比伦语还要早的语言称为苏美尔语(Sumerian),而把巴比伦语和亚述语统称为阿卡德语(Akkadian)。

学者们最早看到的苏美尔语材料是亚述地区考古发掘的楔形文字泥板,主要是新亚述时期首都尼尼微阿舒尔巴尼帕图书馆出土的大量楔形文字泥板,包括亚述人编写的苏美尔语-阿卡德语双语辞书和语法书。这些辞书用于当时亚述人的学校教育。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几年后,这些学校教材将成为破译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苏美尔楔形文字的钥匙。

除了考古学家在亚述地区发现的双语文献外,从19世纪末20世纪初开始,考古学家在伊拉克南部遗址发掘了纯苏美尔文明时期的楔形文字泥板。例如,从1877年到1900年,法国考古队在吉尔苏遗址发掘了数万个苏美尔楔形文字泥板,包括古苏美尔和新苏美尔。这些泥板为苏美尔学的建立和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材料准备。有了丰富的实物和文献资料,学者可以研究苏美尔语的语法、词汇和文献解读。

苏美尔学: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文明与文字

吉尔苏(Girsu)遗址

1905年,苏美尔学的先驱之一、法国学者弗朗索瓦·蒂罗·丹然出版了《苏美尔和阿卡德铭文》一书,开始了解读苏美尔楔形文字的序幕。1923年,德国学者阿尔诺·珀贝尔出版了划时代的《苏美尔语法入门》(Grundzegederderderischengrammatik)一书,成为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苏美尔语法书。虽然来有安东·戴梅尔(Antondeimel)和亚当·法尔肯施泰因(Adamfalkenstein)等人对苏美尔语法进行了改进和修正,但珀贝尔的这本苏美尔语法书至今仍未过时。

1984年,丹麦学者玛丽·路易·汤姆森出版了《苏美尔语:历史与语法入门》一书,将苏美尔语的语法研究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成为目前学习苏美尔语的敲门砖。2003年,德国著名亚述学家迪茨·奥托·埃查德出版了《苏美尔语法》一书,提出了许多苏美尔语研究的新问题和新见解。

苏美尔学: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文明与文字

迪茨·奥托·埃查德

当然,关于苏美尔语的研究还没有结束,就像前苏联亚述学家贾可诺夫说的苏美尔语有多少,苏美尔语就有多少一样,苏美尔语的很多问题还没有得到统一的答案,苏美尔语和它的发明者苏美尔人一样神秘。

(作者是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东海与边疆研究所的讲师,研究方向为亚述学。